《ZOOM》第十三章 超验世界（完）

“咚咚”敲门声响，一个面容清癯的男子来开了门，见门外的人一身冲锋衣，头上鸭舌帽压得很低，“是季连飞吗？”听声是个年轻女子，季连飞应了一声。女子望门里觑了觑，说：“就你一个人吗？”“我女朋友马上回来了。你是谁？”“能进去说话吗？我是黎上林的朋友。”“是上林的朋友，那请进来吧。”
进了门，曾想容摘了鸭舌帽，说：“黎上林最近有没有联系过你。”“没有吧。好些天没有他的消息了。”“你知道怎么联系他么？”“说来也奇怪，我试过打他手机一直也不通。”说着，季连飞又尝试拨号，曾想容忽然想起黎上林的手机或许被监控了，因此忙来制止。这时，一个圆脸女孩推门进来，看见曾想容抓着季连飞的手，疑惑地看着两人。季连飞忙解释说：“囡囡，她，她是黎上林的女朋友。”曾想容嗫嚅着，本想补充点什么，又怕火上浇油。林囡囡说：“你这么紧张干什么？”“我不紧张，你突然回来了，我很惊喜。”“就怕有惊，没有喜。”林囡囡便来问曾想容的名字，曾想容如实向二人做了自我介绍。因没能联系上黎上林，曾想容不多逗留，辞二人去了。来到街上，叫了一辆计程车，抬头看见远空的飞机。“去哪？”司机唤了一声，曾想容戴上鸭舌帽，说了个地点，自彷徨看着车窗外。
助理为朱董事打开舱门，一下飞机，朱董事便问起曾想容的下落。听了汇报后，朱殿霞无言，只命司机回总部。会议室内，董事会针对虬龙三卫星的部署，及如何处置黎上林正在做充分讨论。会上，轮值董事长陈麒表示实验员黎上林与神经元机的连接十分契合，应保持连接状态，以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各种局面；再则长期陷入停滞的神经并网研究也可以继续进行。与会的人多数对这个决策的利好可预见性，持明朗的态度。相关的法律问题及“抚恤金”已经拟定了。多数人投赞成票。财务总监还报告了一个重要情况，古博史的基金会让渡了全部的股权，接收方是白岩集团。这在会上引起一阵不小的波澜。朱董事询问起X计划原负责人曾想容的下落，陈麒将另一份报告递交给朱殿霞。报告上显示，曾想容曾私自将实验数据泄露给一家名为BLH的外国公司，巧合的是，其隶属于白岩集团旗下。朱殿霞看着报告面容凝重。这时，秘书来耳边对陈麒说了悄悄话。陈麒说：“朱董事，据我的人报告，发现曾想容的下落了。”朱殿霞说：“她在哪？”
“想容，你怎么会在这？”钱敬济一回到办公室，发现了假扮成保洁人员的曾想容。曾想容盯着钱敬济，说：“敬济，我还能相信你么？”“当然。”“吴妈妈呢？”“她被秦小晴抓走了。”“你和她是什么关系？”“好吧，我承认。我和她认识。但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。放心吧，想容，吴校长不会有事的，据我事后调查，他们为的是你父亲的基金会。他们抓走吴校长想必是为了这个原因。”“你怎么会知道这些，你和他们是不是一伙的？”“想容，我不会伤害你，更不会欺骗你，相信我好吗？”钱敬济来抱住曾想容。曾想容说：“敬济，我的手机呢？”钱敬济愣了一下，说：“你先在这里等一下。”钱敬济便去，须臾，两个安保冲入了办公室，曾想容虽不愿置信，但事实如此，他们是冲着她来的。虽然一番挣扎，曾想容还是被抓住了，被绾了双手押将出来，如游街示众的罪犯一样，忍受那些白领的注目礼，其中便有钱敬济的目光。曾想容心头一哀，低下头，忽然飚起一字倒踢腿，踢在一个安保的下巴上，登时有了可乘之机，夺路欲逃，另一个安保却紧紧攥住她的手。被踢倒的安保抽出腰间的棍子，挣起身提棍来打，说时迟那时快，朱董事大喝一声：“住手！”安保员才悻悻收了手。朱殿霞让自己的人把曾想容带走，临了用眼神警告了钱敬济。
审讯室里陈麒已经在等着曾想容。他让闲人去了，叫曾想容坐下，并给她倒了一杯水。曾想容并不领情。陈麒说：“怎么说我也是还算是你的上级。”曾想容说：“你为什么陷害我？”“看来你已经知道了，或者说你想坦白？”见曾想容不合作，陈麒脸色一冷，拿出准备好的报告说：“根据我们目前的资料，你涉嫌商业间谍罪，我们有权将你移送司法机关。”曾想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。那天从游艇逃出来，回到家发现门口有人把守，心有顾虑，后来联系到倪北斗的家人，听了一些情况，心想大致是陈麒想把一些过错推在她身上，没想到竟冤枉她是商业间谍。除了矢口否认，曾想容再无言语。朱殿霞也来了审讯室。曾想容方开口说道：“是秦小晴，我差点被她烧死了。她还抓走了吴妈妈。”陈麒疑问：“吴妈妈？”朱殿霞说：“吴蓉。和古博史一样都是倪院士的学生。”陈麒说：“你说她抓走了吴蓉，有什么证据吗？没有吧。但是你做的事情，全都留下了痕迹。”“你什么意思？”“你从岑工那收到的实验数据，为什么泄露给了一家名为BLH的公司。你和白岩集团又是什么关系？”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！”陈麒把报告啪一声甩在桌子上。曾想容看着上面的日期，倏的回想起那天，回想起那张便笺，鼻尖隐隐还有麦香。曾想容想起来了，那个下午，正是钱敬济来找她的时间点，也许就是那个时候，他和秦小晴已经开始实施这个计划了。曾想容黯然神伤，百口莫辩。
陈麒说：“你是Dr.G的女儿。你为什么这么做？”曾想容说：“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。但我还是想说，我什么都没有做，从始至终我都不知道基金会的事。吴妈妈也从来没和说过。”陈麒还待发作，岑全慌忙来报告说“进程异常”。朱陈两位董事随即赶往ZOOM实验室，黎上林此时已经从神经元机里出来了，裸露着上身，旁边的医疗人员用问诊器，正诊断他的体征状况。来的路上，岑工也初步向两位董事说明了情况：由于虬龙三自发的强制断开了与黎上林的连接，因此其被唤醒，且精神状态正常。两位董事向在场的欧子旭了解了黎上林的脑部情况后，遂来到黎上林面前。未等两位董事开口，黎上林说道：“我想要见曾想容。”陈麒说：“她现在不能见你。”朱殿霞问：“你为什么要见她？”黎上林说：“我知道你们因为实验数据泄露的事情而怀疑她。”陈麒说：“不是怀疑，而是审问。”朱殿霞说：“你怎么知道这件事？”“我知道的事情多了。不然怎么能当虬龙三的大脑？你说是吧，陈董。”“我对公司的忠诚日月可鉴。决不允许有任何人对公司不利。”黎上林和陈麒对视着。朱殿霞说：“你还知道什么？关于虬龙三，或是关于曾想容，对我们都很重要。”黎上林说：“我能找出证据，证明她的清白，届时，希望你能放了我们。”朱殿霞说：“你想怎么做？”黎上林说：“叫人扶我到操作台去。”
医护人员给黎上林穿上了衣服，并搀扶着他来到操控台。只见黎上林熟稔地唤出了命令行，岑全向两位董事觑了一眼，他们都不是技术出身，所以不知道岑全内心的震惊。岑全仿佛看见十年前的Dr.G的影子。黎上林虽然是病恹恹的状态，却是十指如飞，眼见弹框一个个的弹出来又倏的消失，很快，系统终于定位到那条通讯信息，“有了，你们看。”众人顺着黎上林手指的方向，看着面板，见发送的设备端号，负责人是曾想容的工号。陈麒说：“这就是我们掌握的证据。”“别急，”黎上林边说边敲击着键盘，不一会，又浮出了信息。这是一条人脸验证系统的记录，通过锁定时间戳，黎上林将验证人的脸部信息重现了出来，发现留下记录的人竟是秦小晴。“这个证据是不是更直观？”他咂舌道。
朱殿霞说：“这么说，真的是秦小晴用想容的电脑偷偷发给了BLH公司？她为什么这么做？”陈麒说：“有没有可能，是曾想容指使秦小晴这么做的呢？毕竟她现在，也消失不见了。”黎上林说：“你这么说，是一定要把脏水全泼到她身上了？”陈麒说：“我的意思是她的嫌疑还没完全洗清。”朱殿霞说：“排除主观因素，证据呢？目前的证据只能说明曾想容对机密文件保管不当。真正的商业间谍是秦小晴。现在，我决定……”
“曾想容，经我和陈董事讨论过后，现决定暂停你的职务。”曾想容一被带到实验室，朱董事就对她这么说。曾想容有些不明所以。陈麒愤愤看了她一眼，先行离去了。“你可以回去了。”朱殿霞说完也走了。曾想容目送她离去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怪模怪样的清嗓声。曾想容回过头来，见了悠悠走来黎上林，一时神色几经转换，隐藏在表情下面的，还有莫以明状的复杂的情感。
“两位请吧。”突然出现的廖少忠横亘在两人面前。黎上林和曾想容相视一笑，在廖少忠的护送下走进了一部玻璃电梯。下楼的途中，在另一部上行的电梯里，曾想容看见了钱敬济。他们短暂对视了数秒，之前在飞船里那些纷乱的记忆碎片涌入了她的脑海，不知道从何时起，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已经完全错开，就像上行下行的电梯。
“他就是你前男友？”出电梯时，黎上林突然这么问。曾想容不答，自在脑中回想钱敬济隔空的喊话。曾想容听不见他的话，但钱敬济的口型似在说“新的开始”。不由的，曾想容心中又是一阵感伤。到了车库，在廖少忠的监督下，车上的两人渐渐驶出了ZOOM的总部。副驾上的黎上林说：“那个，约定还成立么？”曾想容说：“抱歉。我现在没有心情。”一路无话。曾想容把车开到了此前来过的出租屋楼下。黎上林说：“你要进来坐坐么？只是单纯的喝杯水什么的。”曾想容冷冷的说：“不必了。”“你就当帮我个忙好吧。我要叫连飞那小子看看。求你了。”“无聊。我们女人可不是你们男人的战利品。”“是。你是天上的仙女，我是地上的牛氓。总之，你不跟我上去，我就不下车。”“爱下不下。”曾想容又发动车辆，往前开去。黎上林笑道：“告诉你吧，反正我也没地方住，我赖就上你了。”“你什么意思？”“抓我来的那天你也看见了，连飞这小子有女性没人性，他早和他女友同居了。所以……”“你休想。”“别介。好姐姐。你怎么说话不算话。”“我说什么了？是，我是说过让你当备胎。这又怎么样？”“这么说，我还得表示很荣幸？要不我干脆去后备箱好了。”“上林。我们之间不可能。”“这好像是你第一次这么叫我的名字。”曾想容刹停车，扭过头来狠狠白了黎上林一眼，说：“信不信我送你去警局。你没忘了那档事吧。”黎上林咂舌说道：“秋后算账了是不是？你被打击报复的时候，是谁还你清白的？”“清白，我还得谢谢您了不是。”“你就是以身相许我都承受得起。”曾想容还想说什么，后面响起了催促的喇叭，因此踩下油门循着导航开着。曾想容说：“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？”黎上林说：“你还记得么？那张图片。”“那张‘美女蛇’？”“困在飞船的时候，我脑海无数次浮现出这样图片。”“官人这么好雅兴呵。”“不是你想的那样。我是想像你的父亲那样，把我的经历写出来。”“那我一定是反派了。”黎上林凄然一笑，说：“那真的像是一场梦。”曾想容嗫嚅着，终是无言。不多时，导航播报到了目的地。“这是哪？”黎上林抻着脖子四望，曾想容指着前面不远的警局。
“你不会是来真的吧！”“你说呢？”“你就是反派！”黎上林说完弹开安全带，下车甩了车门便走，似赌气分手的情侣，不过他们却没多熟悉这个身份。见他的背影，曾想容不知怎的，忽然一股莫名的不悦，难道是因为钱敬济的背叛，让她的心现在才开始隐隐作痛么？曾想容也解开安全带，忽的车子径自咆哮了起来，很快便蹿了出去，一时失控猛的撞在了路旁的树上。黎上林听得身后巨响，回过头来见曾想容倒在驾驶座上，安全气囊冒着白烟。不由分说黎上林跑过来，嗄声地唤：“想容，你没事吧！……”曾想容迷迷瞪瞪的，鼻孔里是硝烟的味道，耳朵是他急切的呼喊声，飞船里的记忆终于全部涌入，昂起头，把手挂在黎上林的脖子上，黎上林把她抱出车来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他问。她说：“你会把故事写出来的对吗？”“当、当然。”“能、能先说给我听吗？”“现在？”“就是现在！”“从前的从前，有个刁蛮的公主……”“这是《一千零一夜》吗？”“不止一千零一夜。那是五年！”“我不管，如果你说我的坏话，我会再把你抓到警察局的。”话音未了，数个警察跑了过来，见状两人慌忙分开。“你没事吧？”黎上林偷偷觑着曾想容飞红的脸颊。曾想容呢喃说：“没事。只是头有点晕。”备说细由后，警察叔叔请两人去所里谈话，两人忸怩的像小学生，待交警来了，处理完事故后，一齐出了派出所，并肩走在路上，黎上林右手来碰曾想容的左手，碰了几回，始终没有签上。不是叫路上牵着的狗吸引，便是被无头没脑的小屁孩从两人中间穿过去。黎上林忽然说道：“想容，刚刚车子为什么失控了？”曾想容说：“我也不知道。刚才你下车后，车子突然咆哮起来，接着就自己蹿出去了。”黎上林思索了一番，说：“有点古怪。”说着，黎上林抬手叫停了一辆计程车。曾想容问：“要去哪？”黎上林说：“你吴妈妈的家。”上了车，司机在路上一直兜兜转转，黎上林问道：“怎么了么？”司机嘀咕道：“真是抱歉哈，导航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用了。”曾想容说：“过了前面的路口，左转。接着便一直走……”
到了吴蓉的家，此处仍是一片废墟，一个头戴安全帽的人来说道：“你们两个，干什么的？这里很危险。”曾想容说这是她家，工头便把危宅拆除作业的费用说了，账单也已寄到街道办。黎上林来道：“应该的。能不能麻烦你个事。”黎上林让工头叫来了一辆车，在曾想容的指示下，很快，挖掘机和吊机联合作业，将地下室的神经元机弄上了车。曾想容问道：“你打算做什么？”黎上林说：“你家有地方放吧？”曾想容应了一声。黎上林又问了她家地址，叫司机先行去了。工头招呼黎上林结账，黎上林巴着脸付完款，跑到曾想容身边：“快回去吧。”曾想容说：“你先说，你要干什么？”“如果我没有猜错，下一次太阳风暴马上就要来了。”“你别胡说。这怎么可能。”“我是说真的。不过这次也不能说是太阳风暴，应该是说超验风暴。总之，马上，除了虬龙三，天上的卫星很快都会相继失联了。”“你是说真的？”“当然，所以我们得赶快回去。”说着，黎上林紧跑两步，到路口叫住了之前的计程车司机，又回来，见曾想容愁眉不展，问道：“怎么了么？”“必须通知朱董事。把这件事告诉她。可是电话一直打不通。”“没用的。从刚刚你的车子失控，他们的行动已经开始了。”
“行动——开始？”曾想容忽然想起电梯里钱敬济说的话，原来不是“新的开始”而是“行动开始”，也就是说，这次事件和他们有关了？“是不是和秦小晴他们有关系？”“是的。所以我们现在要利用那个神经元机。才能绝地反击。”
司机将车开到曾想容家门口，货运公司的人已经在她家门口等着了，黎上林催促曾想容开门，又让工人把神经元机搬了进去。等工人都走了，黎上林来问：“我住哪？”曾想容努了努嘴，说：“跟我来。”走到院子，指着那个建在荒草上的小窝说，“就住那里好了。”
“我又不是舔狗！我不住那里。我是转正备胎，我要申请福利。”曾想容嗤笑一声，自踅回屋子。黎上林快步跟进来，说：“你觉不觉得，我们好像认识了很久。就像是某些记忆重叠了，导致我们发生了这种变化。影响身份认同的变化。”曾想容说：“我还没有没对你放松警惕呢。”黎上林说：“我的心中想的那个故事不是胡咧咧的，我在那五年里，真的酝酿出了一个故事。讲述的是一个天才发明家爱上了自己的代码。代码名叫美女蛇，这个博士有一天被人发现凭空消失了。你猜怎么着，他竟然变成了自己的代码，并且还是美女蛇的食物。当然，他也可以选择活下去，但是美女蛇就会因此而死去。怎么样，思想成分很高吧！”“嗯，挺异想天开的。”“更异想天开的是，我把美女蛇的代码植入到了虬龙三里了。”
ZOOM联合控制室，面板上不停浮现出红色警告，卫星一个接连一个的失联。两位董事急忙赶到现场，朱董事向程工问询：“这是怎么一回事？”岑工说道：“将虬龙三并入ZOOM系统后，其余卫星便接连失去了信号。”陈董事说：“评估的危害等级是？”岑工沉吟道：“最高等级。”话音未了，另一个高级工程师来报告了最新情况：邦德团队的人报告说他们的卫星也失去了信号。
与此同时，世界各地接连爆发卫星灾难，货船于深洋飘零，客机在高空盘旋，道路车乱如麻，几乎所有工业都陷入了停摆，所有物联网设备全都宕机，在显示设备上只显示了ZOOM这四个字母。
朱董事说：“这样的情况我们怎么不知道？”岑工说：“也许，全球的卫星都失去了联系。所以通讯设施失效了。”陈董事说：“你是说太阳风暴又来了？”岑工说：“也许还要更加的糟糕。你们看，虬龙三的状态仍然正常。只不过，地面的设备却没办法连接上它。”朱董事问：“那么虬龙三能不能控制这些卫星。”“如果它想要的话。”岑工道。
“事情大条了。”陈董事说。
“必须马上找到曾想容和黎上林。”朱董事说。话声甫毕，一个突兀的铃声响起，助手忙把手机递给她。
“我是黎上林。现在是在用神经元机和你通话。长话短说，我将会把意识连接到ZOOM系统中，然后利用ZOOM系统，找出秦小晴的下落。只要解决了她，全球的卫星危机也就解决了。”“我们能够相信你么？”“不是相信我，而是相信Dr.G。是他选择的我。”“我明白了。我会让所有的工程师都协助你。”朱董事把电话放在控制台上，陈董事会意，去叫来了邦德团队，以协助岑工。很快，各方通力合作下，找出了秦小晴的位置。陈董事命令机动人员去通知警方。
X地。孙培风看着设备上显示的生物信息，知道已经有人闯入了密室，遂立刻开启了扰乱信号，利用全息系统，构筑迷宫，前来的特警被困在原地。这时，对讲机传来黎上林的提示，队员在指示下，一个个朝目标逼近。孙培风见抵挡不住，分散了部分算力，唤醒机械犬，与警察火并。任由迷宫中冲天的枪斗声，孙培风自全神贯注地为秦小晴进行着手术，通过倪北斗的大脑还有半颗Dr.G的大脑相结合，发出的电波达到了空前状态，而这种念力又被他嫁接到秦小晴身上。
“小晴，很快就会完成了！你将实现我的梦想！”孙培风看着赛博手术台上的秦小晴激动不已。“住手！举起手来！”身后一个特警举枪大喝，孙培风头也不回，再警告道：“你已经被捕了！举起手……”他还没说完，一只机器犬便扑向了他。特警用冲锋枪扫射，机器犬灵活闪避，躲到暗处。回过头来，不见孙培风，遂跑手术台上，见到了秦小晴。“报告……”他刚按下对讲机，就被身后的孙培风用手枪打穿了脑袋。特警的血流淌在手术台上，被吸收后，秦小晴周围爆发出电弧。整个空间仿佛一个巨大的法拉第笼，四下都是闪电。
“成功了！”孙培风大叫，一旁的机械犬发出低频声，似同样雀跃不已。倏的一道量子触手毫无轨迹，直直打在孙培风的身上，他遭遇巨大的冲击，整个飞了出去，生死未卜。这时接到报告的特警也赶到，见到倒卧的牺牲了的兄弟，一时愤怒，用冲锋枪向已化为人身章鱼的秦小晴扫射。诡异的是，所有子弹凝固在了半空，似陷入了无形的电磁圈中，只见秦小晴双瞳骤然发出蓝色光芒，电磁圈隐隐发出光芒，驱动子弹回转，射回原来的特警身上。警察中弹，队伍随即形成掩护，将伤员拖走。
“队长，现在怎么办？”“先行拯救人质。”“收到。”“报告，发现人质。”一个队员用生物探测装置发现了吴蓉的位置。队长说：“现在分成两组，一队在这里待命，另一队和我去解救人质。”队长点了三六九，四人往吴蓉的位置去。这时，秦小晴甩过来一条量子触手，另一队急忙来掩护，副队用手榴弹炸断了这条触手，趁此机会四人一举冲了过去。冲到关押吴蓉的密室，打开了门，确认人质安全后，队长立刻下达了撤退的指令。对讲机那边却没有了回声。
队长说：“三六九，护送人质离开。”“队长，你要干什么？”“执行命令。”“是。”三人带着吴蓉往外走，临出门口，幽暗的长廊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，同时还伴随着幽幽暗暗的蓝色光芒。眨眼间，秦小晴射出三道量子触手，一瞬间就扫平了三个警员。吴蓉见到已经变成了电子怪物的秦小晴，惊恐万分。秦小晴一对蓝瞳盯着吴蓉，用量子触手将她攫夺而起，吴蓉只感觉全身麻痹。“小晴，不要……”吴蓉呢喃道。迟疑了一会，突然，秦小晴身上的量子触手骤然崩塌，和吴蓉一起摔了下来。已经炸毁了实验台的队长举枪对准秦小晴的脑袋，吴蓉恳求道：“不要。”队长收了枪，来到吴蓉身边，吴蓉正打算起身，角落里孙培风拿着枪向她开了一枪。砰砰两声枪响，队长护住吴蓉，手臂中弹，孙培风则是脑袋中弹倒在血泊之中。
秦小晴悲痛欲绝，扑在孙培风身上。吴蓉还想过去，被队长拉住。半晌，秦小晴回头看了一眼吴蓉，摸出孙培风怀中的装置，按下了按钮。轰然，整个地洞一声巨响，头顶的天花板像雪花一样落下来。队长拉着吴蓉逃了出来，秦小晴和轰然坍塌的洞穴一起永远的埋葬。
事后，官方将这件事定性为电站爆炸，详细情况不对外公开。民众也不执著于此事，因为量子危机已经解除，众人的生活又回归正常。
从神经元机醒来的黎上林，看见曾想容还有吴蓉，欣慰的笑了。
半年后，那个借手机给曾想容的男子突然收到一份快递，快递里面是一份喜帖，还有一个全新的手机。手机的屏保是曾想容和黎上林脸贴着脸的大头照。
（全书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