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与或非》13 身份

“继续给他注射药剂。”主席台上传来李先生的指示。“是。”白衣女人接到指示，转身回到操作室，在略显灰暗的数控台前，隐隐能窥见这名女子的美貌，竟是桃颜香腮鬓根疏，杏面绛唇马尾直，悬胆鼻、樱桃嘴，正值妙龄好美人。任是谁也想不到，这名叫何悠悠的女子，与田娜竟有九分的相似，同时还是XX GainENG XX的生物研究员。
审讯室内，带有注射装置的机械臂缓缓降了下来，反复校准之后，操控机械臂将药剂准确无误的注射到了魏斯理的脑后皮层中，闪烁的像素块像发光的水母，她灵动的双眸捕捉着屏幕上的每个数值。李问：“药物生效时间是多久？”何悠悠答道：“先生。有效时间应该有十分钟。”“你去吧。”“先生，您的意思、是让我去？”“这就是安排你做研究员的原因之一。你去了就会知道。”
何悠悠在审讯室里静静的等待。魏斯理恍惚感觉自己刚从课桌上醒来，一切仿佛置身于十年之前，她忽然不见，又忽然出现，“田娜？”浑然忘却了自己的处境，直到再次感受到手铐传来的冰冷，才回过神来喊道：“不，田娜，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“斯理……”何悠悠注视着这个男人深情的眼睛，企图走进他的内心。“为什么？为什么他们要把你也牵连进来。”魏斯理很是悔恨的道。“斯理，我还是忘不了你。”何悠悠来握住魏斯理的手。“田娜，我会害了你的。”魏斯理一脸的懊悔。“我们远走高飞吧。他们说可以给我们安排新的身份。而我，将成为你的妻子。”何悠悠用指尖轻抚抚着魏斯理的眉心。
“你的孩子怎么办？你的家庭怎么办？这样对你不公平。”“只要能和你在一起，我什么都愿意。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？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？”“我……”魏斯理咬着牙道：“不，我不愿意。你、你不是田娜。”“斯理，是我，我是田娜。”“不，我的田娜已经死了。我愿意和之前的你一起死。”“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，只要你能照他们的话去做。”
见他神情决绝，何悠悠心中一紧，发现魏斯理准备咬舌自尽，迅速将事前准备好的镇定剂扎在魏斯理的手臂上。与此同时，审讯室里的灯光一齐亮了起来。“把他带回来吧。”李如是吩咐，紧接着一队黑衣人鱼贯而入，解开了镣铐，叉着魏斯理离开了审讯室。魏斯理再次醒来，第一眼看到的是柱子一样立着的军官，军官的身边坐着一个气定神闲的老者，老者正用深邃的眼睛看着自己。李微笑道：“魏斯理，你醒了？”魏斯理的瞳孔不断聚焦，忽然奋力起身，却是脚下一软，整个从沙发椅上滑了下来。
“看来这镇定剂还有点副作用。不过你很快就会恢复的。”李示意军官，军官遂将魏斯理重新扔回椅上。“镇定剂？”魏斯理瞪着眼唤道：“你是谁？这里又是哪里？田娜呢？”“你前不久才来过这里，只不过是在19楼。”“科学大楼？我怎么会在这里？田娜呢？你们到底是什么人？”“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。重要的是，你是什么人？”“什么意思？”“魏斯理先生，你已经初步通过我的考核了。现在，你自由了。”“考核？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你们搞的鬼？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？”“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。”“不可能！”“那我们会保留起诉你的权力。给他看看那个。”李的食指往桌上一点，军官旋即从怀里拿出一个透明证物袋放到了魏斯理的面前。“我的无线发讯器，这……”“经过我们研判，这是来源于中情局的窃听装置，我们可以以危害国家安全罪对你进行强制拘留。魏斯理，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。”“你当我是间谍？放屁！你……”魏斯理登时破口一骂。军官一个箭步冲上来钳住了魏斯理的脖子，李清了清嗓子，说：“放开他，让他说。”军官收回手回到了原来的位置。魏斯理大咳特咳，好一会才说：“邦德教授呢？中情局呢？”“你难道连自己开发的程序都分辨不清了么？刚才那些全都是全息影像。”听李这么一说，魏斯理回想着刚才种种，魏斯理撸起自己的袖管，指着自己手臂上的针孔质问道：“你们对我做了什么？”“这是刚才注射镇定剂留下来的。你的后脑勺应该也有个相同的红点。”“什么？”魏斯理慌张的摸着后脑勺。“不用太紧张，只不过是给你打了几针药剂，你可以当成接种了‘疫苗’，一种可以筛除‘海龟’身上潜藏着的虱子的疫苗。”“海里只有藤壶。”“一样的。你明白我的意思。放心吧，这种药剂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伤害，更不会有后遗症。你要相信，这里没人会伤害你的。”“呵呵，呵呵……”魏斯理气急反笑，“我太相信了。那个，站着的那个叫什么？你又叫什么？”“我姓李。你可以称呼我为李先生。还有什么问题吗？”“你们找我有什么目的？”“刚才已经说了，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。我希望你明白，这个世上不仅有一种情、一种爱。你的程序可以用来寻找难以捉摸的爱情，也能用来寻找到切割不断的亲情。嗯，这么说吧，我能让你的‘马良’落地。条件是在它足够成熟的时候，所有权限都归入天网系统，我们希望利用它来找寻失踪的儿童，抑或找到罪犯。经过之后……那个词叫什么来着？升级？”
“迭代。”
“对，迭代，即是更加的自主可控，它会被应用在关键位置上，对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起到保障作用。你可以加入我们，完成你的事业。这样的事业，是值得托付终生的。”“我明白了。但很遗憾，T的终端权限在邦德教授那里。如果一切推倒重来，就算做出来了，那边也会把源码交给其他没被红资控制的单位，可以预见这是竹篮打水。”“我和你相反，我预见的是乘风破浪。”
魏斯理看着李先生，一时语塞。正这时，军官从耳机里听到消息，便附身在李先生耳边低语。李思索了一番，说：“带她过来吧。”“是。”军官去了。须臾，军官回来了。“克丽丝？”魏斯理看见藏在军官背后的克丽丝。“魏，”克丽丝神色复杂，“你没事吧？”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“是我让克丽丝小姐来接你的。”李说。
魏斯理盯着克丽丝，克丽丝颔首低眉躲躲闪闪。“兰·克丽丝小姐，我很欢迎你能来我们国家，希望你吃好喝好。替我向你的父亲邦德先生问好。”李起身，对克丽丝说：“请你转告他，希望下次他能来做客。”言讫，便离开了房间。房间里只剩下魏斯理和克丽丝两人。
良久，魏斯理有些踉跄的站起身，克丽丝见魏斯理一言不发的向外走去，跟来扶着魏斯理。“你不要碰我……”魏斯理甩开克丽丝的手，自己却站不稳坐在地上。克丽丝嗫嚅着道：“魏……”“你认识李先生？回答我！”魏斯理努力从地上挣起。“我……”“他认识邦德教授吗？”向克丽丝走进，“他认识你的父亲吗？”魏斯理来到她面前，看着她说。“斯理。”“你别叫我，你骗我。你根本就是你父亲派来监视我的是不是？”魏斯理的声音有些哽咽。“不是的……”克丽丝想看他又不敢看他的眼睛，想说却又不能说清她的真心。“你藏的够深啊，从我们第一天见面，你们就在骗我。难道说你们的阴谋从十年前就开始了吗？”说完，他转身离去。“不是的，魏。不是这样的……”看着他背影，真心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在越走越远，任凭她怎么追赶都无济于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