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前——
“秦师兄,这世上有没有一种药可以医治先天不足?”说话之人面若扑粉,凤尾眉下星瞳低垂,这男子姓李名醯,他口中的秦师兄,正是秦缓。秦缓见李醯神色,知他还放不下自己没有“先天之炁”的庸扰。秦缓道:“师弟,先天之事非你我可决定。生死有命,事在人为。”
“师兄是说,我也有可能拥有炁么?”
“师弟,你我都从医者,有炁和无炁有什么分别呢?难道治病救人,更看重的不该是医术么?”“是啊、是啊师兄……”李醯低着头道:“就像刚才,师哥又展现了你那脉医圣手的高超技艺。他们知道,他们对你感恩戴德,你救了他们的命。”
“师弟,你的医术并不比我差多少……”
“师兄身上那种名为‘炁’的东西,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。”
“师弟……”
“师兄,我想进山采些草药,你先回去吧。”言讫,李醯走进了夕阳。后来李醯就这么杳无音讯。他们二人曾多次进入空空谷,也曾逗留,但这次李醯去而不返,秦缓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。
“师弟该不会闯进空空谷的内境了吧?”秦缓再不迟疑,从药罐中放出引路蜂,蜂如流星去,秦缓全力运炁跟着,人在林中如星丸弹跃。往内境行进了好几里路,引路蜂飞飞停停,秦缓刚打开药罐打算召回蜂王的时候,天空倏地降下来一只鹰隼,极快的将引路蜂吞入腹中。
“什么?可恶!”秦缓皱着眉。见鹰隼摩擦着鸟喙似意犹未尽,一双鹰瞳还盯上了自己的丹药。“怎么?你还想要这个?”秦缓拍了拍自己的药包。鹰隼鸣叫了一声似回应。“哟吼,你还真是个‘禽兽’呵。我那只蜂王劳苦功高,为我找到了不少的药材,就这么被你吃了。”秦缓赶了好几里路,现在正疲惫,鹰隼的突然出现让他警醒,他为了寻找李醯有些乱了分寸,这里毕竟是空空谷,若刚刚袭来的是更凶猛的野兽,以他现在的状态,恐怕不单单是损失一只蜂王那么简单了。
鹰隼吃了秦缓用丹药喂养起来的蜂王,仿佛尝到了美味珍馐,急不可耐的扑哧着翅膀向秦缓袭来。鹰隼的速度极快,秦缓闪转腾挪始终无法摆脱它。一箭之外,鹰隼盘旋在空中鹰视眈眈。
“小家伙。这么想吃,就让你吃点苦头吧。”秦缓伸手摸进药包里,瞅准了时机便从树冠跃出,自他指尖飙出的三根银针准确的命中了鹰隼的穴位,鹰隼瞬间坠落。秦缓就势蹲下身子奋力一跃,接连数次弹跃,极快的来到了鹰隼的正下方。正这时,失速的鹰隼开始旋转,秦缓见势不妙倏地停下,果然,十步外居然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天堑,将两岸辟出一道约摸四、五丈的鸿沟。这距离,纵是他也没法轻易逾越,秦缓庆幸:若非注意到发生了涡旋,自己很可能坠入这悬崖之中。空中的鹰隼鸣叫着,似向秦缓求救一般。
“罢了!”秦缓荡下林木,咬着牙全速奔跑,在临近悬崖边缘的时候奋起一跃。他空中漫步一般接住了鹰隼,然而势能很快的衰减了,此时离对岸还有将近一丈。秦缓当机立断,及时调整身体一头扎下。他想,哪怕下坠个十余丈,只要能碰着石壁就能借力缓冲。
峡谷的气流在耳边炸裂,灰黑色的壁石愈发清晰,秦缓知道最危险的时刻来了,在和壁石接触的瞬间,他将真炁凝聚于脚尖,他的身体似手术刀一般在峭壁上划了数个“之”字型。几番运炁护体,秦缓险险的落在穿出壁石的巨树根上。
“呼,你这家伙。”秦缓给鹰隼去了针,又喂了它一颗灵丸,“去吧,你有翅膀。”鹰隼飞上峡谷,盘匝数圈,如催促一般。秦缓苦笑,他的右脚踝已经扭伤了,要想再爬上去,恐怕没那么容易。秦缓索性闭目养息。也不知道过去多久,峡谷里雾气蒸腾,秦缓猛然睁开眼睛,“不好,这雾有毒。”秦缓发现这些毒瘴气似从谷底传来的,他从药包里摩挲出几颗药丸,服了一颗,剩下的全都扔了下去。药丸如掉入湖中的石子,揭开了毒瘴纱帘,暴露出峡谷底部的本来面目。常言道:地心未垦境,神农常流连。定睛看去,果然地心里有一颗植株飘飘然然如卧雪莲蒲团之上,观此仙草本体灿烂,却覆盖着黑炁,炁如毒蛇盘绕。仙草金光隐隐,如有意念般抗争这道缧绁。两相勃谿,方圆十里未见它物。
秦缓沿着峭壁摩了下来,先前已服了穿心莲,足可以抵挡任何毒瘴大约半个时辰。“怕正是这株仙草正在与这黑炁搏斗,才使这山谷异象迭生的吧。”为防万一,秦缓用银针暂时封住了自己的穴位,以隔绝毒炁的入侵。他做好准备工作之后,正打算将仙草收入囊中。正这时,一道灰色的身影如烟絮飘来。秦缓看去,那竟是李醯,“师弟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“师兄,我也挺意外。”李醯冷冷的道。
“师弟你……”
“很奇怪吗?”李醯将黑色的炁凝聚在手中,袒露在秦缓的面前,“这些炁,与我羁绊,为我所用。”
“你在干什么?快停下!”
“很难理解吧?我一个凡夫俗子,如今也有了炁,你当然不能理解。”
“师弟,你难道不知道这些黑炁是毒药么?其毒无比的蛇毒。”
“毒又如何?托它的福,我才能感受到这种力量。如果这就是毒,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换取它。”李醯和秦缓四目对视,此地因仙草而明亮,又因毒炁而黑暗。秦缓用余光去瞥那株仙草,心下自忖着:久持并非办法,穿心莲的防毒效果已经开始转弱,不若先下手为强。师弟心智虽迷,但这毒尚可解,只要能解开那道缧绁的话……
突然,秦缓径自向仙草冲了过去,同一时间,李醯推出一掌之炁只取秦缓,秦缓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子堪堪闪避。方落地,脚踝传来撕裂般的疼痛,以至身形有些踉跄。李醯冷目一凛:“师兄,你这又是何必呢?难道你也有觊觎之心?”
“师弟,回头吧。我是怕你病入膏肓。这株仙草都难以抗衡的毒炁,难道你以为你的身体能承受得住吗?殊不知你早已被控制了心智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“你笑什么?”
“你以为你很了解我是吗?少自以为是了!你我自幼相识,又师出同门,是不该走到这一步的。可你知道吗?我一直都在妒忌着你。因为我哪一样都不如你。只有一样我不想输给你,那就是勇气。你敢尝百草,我可以染羁绊。
“无意中找到的这种激发人身体潜能的宝藏,你可知道我有多开心么?这是比能医死人的医术还要更至高无上的东西。”
“这不是真的你。”
“这就是真实的我。你我都看过太多的生离死别,那种滋味不好受吧?我一直在想,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人的肉体得到永恒。好让人们,不用为死亡而悲恸。我拼命研究,终于在古籍中发现了有关于‘炁’的记载。我兴奋极了。因为炁能彻底的激发人的潜能。可是,我发现,有的人生来就拥有炁,有得人生来就注定碌碌无为。”
“一个人是否有所作为,在于他选择做什么样的人。”
“选择?所以我选择了自愿感染这种暴戾的病毒,这能让我强大,强大到足以成为英雄、抑或是英雄的敌人。”
“你错了,从一开始就错了。死亡人是的轮回,生来怎么样不重要,以什么姿态迎接死亡才是人的追求。”
“那么,你就去死吧。你死了,这世间再也没人能解开这种羁绊,这些力量就会永远存在我这个身体里。”李醯向秦缓咆哮,他的那双眼睛,秦缓永远也忘不了。
——韩进直直的腾起,他瞳中的两道竖纹,敕出目光如链锁,秦缓恍惚以为一条巨蛇向他袭来。
“不,不……”银针划去,此地的黑炁消散了。火烧夕阳近,蓬鹊山中笛,无眠夜。
十天后,有个头戴斗笠的男人到兵营找夜梓飞,未果。回去途中,恍惚见有人于树间弹跃,秦缓摘了斗笠一斡,斗笠祭去,那人身法矫健,脚点枝干,在空中翻了几圈后稳稳站定在地上。他将手一撑,虎口攫住了斗笠,男子抬起头来笑道:“先生,您的斗笠。”
“身法不错,就是性子急了点。”秦缓由衷的赞叹,短短几日,韩进从一个打娘胎里来的药罐子,蜕变得像只精力旺盛的三月兔。韩进确实很亢奋,他的四肢从未如此灵活,他的心脏从未如此有力,他对这个世界的感知从未如此清晰。这才是活着!
韩进向秦缓走来,突然“扑通”一声跪下来道:“秦缓先生,您是我的恩人,是我的再生父母。”“言重了。这都是你的造化。”秦缓隐约能看见韩进脖颈下方那如织如纹的血管,他知道这是从韩进的心口蔓延开来的。秦缓拾了斗笠,重重叹了一口气道:“韩进,你起来吧。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。你的毒还没好,非生死关头不要再运炁了。否则到时毒气攻心,神仙也救不了你。”
“我一定听师父的话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成你师父了?”
“师父我们去哪?”
“长乐都。”
“师父我们去干什么呀?”
“找人。”
“师父……”
“韩进,我还是更喜欢你之前不羁的模样,你能不能恢复一下。”听秦缓这么一说,韩进杵在原地挠了挠头,望秦缓走远,韩进喊道:“师父,等等我。”
秦缓和韩进相处的时间并不长,但也隐约感觉到韩进的变化。秦缓本担心韩进忌口的问题,无意中发现韩进竟不再吃肉食,偏爱青菜萝卜。秦缓本来想问,又怕韩进再絮絮叨叨说个不停,心下自忖:莫非是那株仙草的作用?秦缓并不知道,空空谷的那株仙草原本来自另一个世界。仙草乃玉兔所化,因在山海世界护主而染蛇毒,自时空裂缝掉落到空空谷。空空谷灵气优渥,本已枯萎的仙草竟然存活了下来。也正是这仙草,才让秦缓从山崩中存活了下来。当时秦缓被李醯的黑炁攫夺了气力,眼睁睁地看着李醯把仙草连根拔起。
“太棒了,这些黑色的炁正在我的皮肤上啃噬着,为我留下永不磨灭的铭文。”黑色的炁灌入了李醯的身体,李醯似病变而痉挛。蓦的仙草发出炽如金阳的光辉。訇然立地震颤,壁石迸裂。李醯被这炙热灼伤了手臂,仙草从他的手中跳脱,径直飞到秦缓的身边。金光驱散了秦缓身上的黑炁,但他已然迷迷瞪瞪的,逐渐看不清李醯的样子,听不到他的咆哮。秦缓倒下后,眼见不计其数的乱石将他掩埋……
两人出了城,在官道上行了一段路程。韩进听了秦缓的话,喊道:“什么?难不成夜梓飞这家伙去了长乐都了?”“咋呼什么?”秦缓的视线从车辙上移开。韩进道:“师父,那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。”秦缓皱着眉道:“急什么?”
“不急、不急。我是怕梓飞那小子把灵丸给弄丢了。”
“我知道有一条捷径,我们从那里踅过去,会省下许多脚程。”
“好嘞,一切听师父安排。”
秦缓带着韩进下了官道,没入山林里后秦缓便交代韩进不要出声。韩进按捺住,和秦缓委身在草丛中。不多时,一阵“窸窸窣窣”的响动后传来人声,“哎,怎么不见了?”同行的另一人回道:“还是先去禀报总兵吧。”两人便去。秦缓心下自忖:缘何官兵会在此,是要搜捕什么人么?因问韩进道:“韩进,你可知发什么了什么事?”他身后只传来“呜呜咽咽”的呻吟。
“韩进,你怎么了?”秦缓见韩进脸色铁青,立刻扯开韩进的领口一看,他的胸膛上密密匝匝的血管像蚯蚓一般的蠕动,且正在布满全身。秦缓当即用银针封住韩进的穴位,并让韩进吞下解毒丸。韩进服下穿心莲,心口的痛楚反而愈发难忍,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。
“师父……”
“韩进,永别了。”
秦缓面沉如水,放下了韩进的身体。只见秦缓凝息聚炁,将自己的神识凝练成一根针。韩进最后只见到针没入了自己的心脏,便失去了意识。
“咻、啪!”空中炸开一个信号弹。搜捕的士兵立刻向那个方位赶去。秦缓从树上落到一个空旷的地方上,他淡淡地道:“出来吧,李醯,我知道是你。”话音刚落,一缕至阴至寒的黑炁倏的落在秦缓的面前,诡谲的黑炁缓缓现出人的形体。“别来无恙啊,我的好师兄。”李醯的声音很冷,凭空生出一个如神经质的语境。
“想不到你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了。”李醯较三年更加消瘦,见他黑衣裹身而脸色惨白,紫嘴唇藏不住犬齿突兀,一双冷目似眨非眨虹膜常红。若非亲眼所见,秦缓断不敢相信这就是李醯。
“是呵,力量、强大的力量。”
“想要劝你回头已经是不可能了吧?”
李醯良久不语,忽而放低视线以诱导,秦缓果然产生松懈,李醯嗅探到这眨眼之瞬的破绽,他从掌心激射出一道黑炁,似蛇蜿蜒出其洞。秦缓心中一凛,闪避不及只得强接,秦缓凭着直觉用掌力攫住了毒蛇的七寸。这条黑炁毒蛇疯狂扭动,秦缓隐约听到周围似响起了“嗤嗤嗤”的声音,蓦的他擎住的蛇炸裂开来,毒炁骤然将他包围。
“春莲秋柳!”秦缓环身一转,左手在前右手在后,如莲花绽放,喝退了毒雾。
“师兄,就让这诀别之舞再酣畅淋漓些吧。”李醯凝炁化出爪刀冲向秦缓,爪刀切割着土地,卷起了尘烟弥漫,这时的李醯在秦缓眼中犹似死神挥舞着镰刀。
“看来你是真的想要杀死我。”说完,秦缓闭上眼睛双手合十,在他周身的炁逐渐变绿,莲花趋于实体化。“你早就该死了,师兄!”李醯爪刀将落。
“柳叶飞花!”莲心中的秦缓怒发冲冠,他的每一条长发都化作柳条,柳叶因炁舞动,叶叶障目,片片飞花。李醯疯狂的用爪刀切割着,如同在剥离记忆做的蚕衣——那时候的他是个灰小孩,因为他的衣服是粗麻布做的,他的家人也是,只不过麻衣是盖在他们的身上。从那个时候起,灰色就是他瞳孔中的全部色彩。后来,一个叫长慈君的老人收养了他,他成了长慈君唯二的关门弟子。他的第一件属于他自己的衣服,是他的师哥送给他的,那是蚕丝做的衣服,很白很暖很舒服。
“已经晚了师兄。”李醯切断了所有羁绊,他将手直直地搠入了秦缓的身体。
……
“找到了。”巡逻的士兵大声呼喊着,很快有一小队人聚集了过去。邢荣扒拉开挡在前面的两个肩膀,看见草地上躺着一个人,问道:“这是什么情况?”“总兵,这人好像还有气。”士兵禀道。邢荣稍稍倾身,朝士兵的耳朵使劲喊道:“我是问你这人和那个该死的小偷有什么关系?”士兵缩了缩脖子弱弱地道:“总兵……”邢荣最近比较烦,不想在他担任轮值治安队长的时候发生了窃盗案,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窃盗案,当时国库遭窃,不仅死了好几个侍卫,还惊动了夜城主。为此邢荣被上司骂的狗血淋头,夜梓飞早一步去了长乐都,他是憋着气没处撒。
“报!”另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来禀报,“总兵,发现了窃盗犯的线索。离这一箭之地。”“速带我去。”邢荣领着人火急火燎地赶去了。
“总兵,这个怎么办?”这名发现韩进的士兵一抬头见邢荣已经走老远了。邢荣他们来到了现场,忽然风吹落叶飘然,一片两片落在血泊中,男子似血之花永久凝固了。邢荣擤着鼻子皱起眉:“一具尸体?这叫什么线索?”那士兵赔笑道:“总兵,您看这里的打斗痕迹,是不是似曾相识。”邢荣别过头去,见遍地的爪痕,神色竟也凝重了起来。
“总兵,”前番那个士兵又来问,“那个怎么办?”邢荣头也不回道:“还有气的带回去。死了的好生安葬。”
十天前,夜凉城连续发生了多起不明生物袭击事件,已有多名居民遇害,一时间人心惶惶。皇城护卫队队长裴守义责令各兵营据点成立轮值治安队,三班倒日夜巡查,以确保城中居民的安全。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治安队伍刚刚成立,皇城宝库便发生了窃盗案,被盗的竟是用以驱动全城防御机关的能源晶钻。
宝石被盗的消息如巨大的爆竹在大殿炸开了,城主夜向阳力排众议,宣布进入紧急状态。夜向阳道:“溥太师是不是有什么意见?不妨说出来。”殿中三朝元老,长着白山羊须的溥爵明道:“既然城主指示,老臣便说了。谈不上意见,只是老臣愚昧,臣不是很明白城主下的紧急状态令。”夜向阳道:“溥太师的疑惑,想必也是大家的疑惑。确实,有些着急了。但这命令却是非下不可。不用提醒,你们也知道晶钻之事关整个夜凉城的安危。我城城防所用之机关,皆为晶钻驱动,说是安身立命之本亦不为过。夜凉城背依空空仙谷之一角,虽晶钻珍贵,我城并非消耗不起。左接长乐都,右可往傲来国,条条大路通夜凉。晶钻失窃事关重大,却不足以和民生经济相提并论。”
“城主通明。但您一番话,反教老臣更加疑惑了。”
“溥太师啊,晶钻之所以珍贵,是因为这种晶石能存储一定量的能量。您可能不太了解晶钻的特性,在某些情况下可以通过存储在晶钻中的力量回溯封装过程。
“假如只是封存了一些炁抑或是什么人的功法的一般的晶钻,能够发挥多大的效用完全取决于使用者的实力。总而言之,这样的晶钻达到最大损耗后,其中封存的一切能量也随之消失,与一般石头无异。不会有任何安全问题。
“据左腾丞相的报告,此次被盗的是核心晶钻,里面储备了一定量的星辰之力。用这种特殊的力量封存的晶钻,具备长效性,这使得回溯整个封装过程变得可能。”
“城主的意思是我城的机关城防可能会被破解。”
“存在这种可能性。我研判此事件的目的有两种可能,一是单纯为了窃取星辰之力为己所用,如是此,是不幸中的万幸。第二种可能是这窃贼对夜凉城怀有恶意。一般人纵使得到了晶钻,想要利用此媒介,就需要具备同等的实力,否则,反而会祸及己身。也即是说此窃盗者的实力不容小觑,并且可能对夜凉城怀有恶意。紧急状态令也是迫不得已。”
“微臣明白。”
“如今我们的文明受到了挑战。我预感到这只是一个开端,”夜向阳厉声道:“左腾丞相,你即刻前往长乐都,责成右成将军速速回归,交由他亲自抓捕晶石窃贼。你告诉他,哪怕那窃贼钻进了空空谷,也要将能源晶石给夺回来。”“臣接旨。”左腾领了旨意拜了朝,回去召见了裴守义。裴守义不仅是护卫的队长,武艺高强自不必说,祖上籍贯又是在长乐都,是十分合适的人选。裴守义领了任务便回府,方到前厅,见着一个大鼻子老兵。邢荣恭候多时,他将在城外发生的事,给裴守义做了汇报。
裴守义两弯漆刷眉微挑,一双炯明目直射在邢荣身上,他道:“邢队,我记得治安队的巡逻区域主要是内城。怎么你带着人跑城外去了,还正巧撞见现场。一死一伤,伤的现在还昏迷不醒。他们是什么身份查出来了吗?”
“裴都尉。您听我细细给您道来……”
“长话短说,我这还有任务。”
“是。我之所以带人去外城,是因为这名死者在早晨来我们据点找过人。”
“找谁?”
“夜梓飞。他是我手下的一个亭长,我已经安排跟着右成将军去了长乐都。”
“那有没有说什么事?”
“尚且不清楚,已经派人去查了,相信很快就有结果。”
“嗯,你继续说。伤者和死者是一起的么?”
“有目击证人看见二人并肩而走,似师徒关系。死的是师父,徒弟现在仍然昏迷。根据大夫的说法,性命无虞。”
“知道他二人的身份么?”
“据一名吴姓商人透露,死者姓秦名缓,他曾在……”
“什么,你说什么?”
“禀都尉,这吴姓商人在布告墙和死者偶遇,本相约……”
“你说,死者叫什么名字?”
“秦缓。”
“……”
邢荣带着裴守义来到义庄。裴守义迟迟不下马,邢荣攘开士兵,牵着缰绳道:“都尉,到了。”裴守义似应非应,下了马行在前面,临进义庄他回头道:“你们在外面守着。”言讫便掩了门。“是。”邢荣和随从士兵应了。裴守义一进入义庄,便看见庭中停着一具尸体,尸体上盖着白布。裴守义缓缓走近,慢慢掀开布,见到既熟悉又陌生的人,他扑通一声跪下,磕了几个响头。原来秦缓正是裴守义的姻兄,纵是近十年未曾见他了,裴守义也不会忘却,那是他放不下的过去。
“都尉……”邢荣在外边喊。裴守义又磕了一个头,将白布盖上,他拭了泪,大步流星走来把门掀开道:“什么事?”“你说。”邢荣让那侍卫上前。侍卫道:“都尉,可以启程了么?丞相那边已经在催促了。”裴守义道:“我知道了,马上便来。”侍卫备马去了。裴守义对邢荣道:“你派人去我府上,将这名逝者的姓名告知给我的夫人。她自会处理这后事。还有,那名伤者也一并移送到我的府中。听明白了吗?”“小人明白。”见邢荣遣手下去办事,裴守义上了马,驰骋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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