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又见面了。”音落影行,鬼魅的血影扑将下来。说时迟那时快,一道羽刀破空,这头浴血人狼停止了袭击,李醯血瞳眈眈敕向百步外,见一御风少年踏罡步斗,其周身炁流凛冽,若生飞廉之形质。战天策化星丸弹去,两人呈犄角之势。李醯蔑笑道:“手下败将,不自量力!来得正好,省得一个个找你们了。”
因见李醯其形容较此前更加邪魅,战天策虽悄然施展了剑境领域,亦未敢轻举妄动。却是诸葛翔一反常态,率先发难,“巽风·凤凰羽。”诸葛翔祭出的先手在这一刻厚积薄发,羽刀所在的巽位,乃八卦主风之位,风可乘羽,恰如灵犀一点通。果不其然,羽刀因炁流而“飒飒”的震鸣。羽刀为眼,如浪递增,三丈之内皆为风涡,裹挟了周遭庞大的自然能量的风卷威比银龙,将李醯层层的盘绕。
“太好了,抓住他了。天策,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了,你快去通知稷墨还有裴都尉他们。”和诸葛翔的志得意满不同,战天策愁容未解:诸葛的御风术较此前确实大有长进,但是以李醯的身法,若没有阴谋,还是不太可能就这么轻易能禁锢住的。更何况诸葛和李醯此前亦交过手……
“不好!”战天策突然面容凝重地向诸葛翔大喊:“诸葛,快解除你的术……快啊!”战天策终于察觉到了,带给他不安的那种不寒而栗的力量,在他所展开的领域里,到处都弥漫着那种名为“羁绊”的血魔病毒。
“什么?天策,你在说什么傻话!”诸葛翔迟疑着。未容战天策解释,但听得风涡中李醯一声大喝:“血雾。”李醯爆出黑炁,瞬间将银龙卷浸染成了血柱,极致馥郁,血色封天,空中犹如绽出了血魔的诡谲的笑。诸葛翔这才恍然大悟,李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逃,他是想要利用风卷的力量扩散病毒。这样一来,只要他们用炁去和自然能量共鸣,很有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感染了病毒。
战圈中炁流紊乱,领域内血雾弥漫。战天策擎剑自持,同时向诸葛翔大喊:“你还在等什么?”
“我已经在做了。”话虽如此,诸葛翔已然骑虎难下,树欲静而风不止,凭他现在的炁,再想有所作为已经力有不逮。但正因为对这股力量的控制权的丧失,诸葛翔更不敢贸然断却和羽刀的联系,他比谁都了解风卷,若不能从内部瓦解,或许在病毒生效之前,他们会先被血柱碾碎。一筹莫展之际,一道云纱向紊乱的风卷里掠去,云纱在西子晏的精妙控制下准确缠绕住羽刀,“诸葛,你可要接住了。”
“等等沉水……”诸葛翔来不及制止,西子晏已经强行将羽刀剥离了出来。骤然风柱开始坍塌,这片区域的能量变得极为紊乱,众人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。
“沉水,你太乱来了。”勉强召回了羽刀的诸葛翔忍不住抱怨。
“你们两个,要拌嘴也不看看情况。冲击波要来了。”战天策丝毫不敢大意,他敏锐的感觉李醯蠢蠢欲动的杀意。
“玉碎·贪狼杀!”伴着李醯的大喝,血雾荡荡,轰然爆裂的血柱迸出来的是铺天盖地的血爪。见血爪裂空,战天策提剑相拼,诸葛翔和西子晏从旁协助,李醯以一敌三,进攻被化解后,藏匿于散而不化的血雾之中,伺机而动。
“沉水,你别出手了。照顾好汤圆。”
“你又要逞英雄了是吧?”
“听话,这家伙不好对付,要是有个万一……”西子晏和诸葛翔第一次见战天策神色这般凝重。“万一我们之中有人感染了病毒,还需要伙伴送最后一程。”
“真的这么严重吗?”
“若是稷墨,又当如何?算了,我不该胡思乱想,还是伙伴们的安全最重要。”如此想毕,战天策解除了战斗姿态,他转而用吊儿郎当的语气喊道:“喂,李醯,不错嘛,以一敌三,竟不落下风。我战天策佩服。”血雾之中,李醯仍不露一点气息,战天策又道:“李醯,我知道那颗龙蛋就是你带来的,你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引我们出来。我这个人向来不惧挑战,有人来找,我就会见。因此我才把那头小兽放出来,你不来找我,我也正想找你。”
“找我?哈哈哈……其实用那颗破蛋做诱饵的人本不是我,可没想到你们真会为了这头畜生来送死。”听见了李醯的声音,战天策又再向血雾中行去。李醯一双血瞳犹如凝固,死死盯着战天策。
“相信天策,我们两个就在这里按兵不动。”诸葛翔制止了西子晏,西子晏不觉将汤圆的衣领攥得紧。
“你怎么确定就我们几个来了夜凉城?”战天策突然停下来,他知道血雾中的凶光已将他锁定,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按捺住,他的星矢只能在短距离内发动,若无法一击必杀,战天策不会贸然出手。
四面八方的突兀的冷笑戛然而止,“鲜血之花,绽放吧!”话音落,突然从血雾中夺出来一条以炁凝练的血手,极长且极快,战天策大惊,他没想到李醯居然跳过自己,转而攻击诸葛翔他们。
“剑境·苍雷引。”化做星影的战天策闪现到西子晏的面前,他将星陨剑重重地搠入地中,地面瞬间褶皱,接着密密匝匝的蓝色苍雷冲天而起,似渔网般将血手拦阻,血手如遭雷劈的松柏,碎成数段砸落在地,引起一阵不小的震颤。
“你们几个,都没事吧?”战天策急切的问。
“天策哥哥,你看……”汤圆喊道。
战天策抬头一看,方才被苍雷切断的血手又再度凝聚,并且急速膨胀,不过几息,体积已经暴涨了数倍,终于达到极限,轰然爆裂,爆炸的冲击波将他们几个都淹没了,众人生死未卜。
……
“玉兔!”
像是神明的声音,因为这声召唤灵魂的呼喊,是如此的纯洁和专注。呼唤如巨响,在颅内震颤,直荡他的官能,将韩进从黑暗中唤醒。
“玉兔?”
将空间撕裂的种种色彩,一段段自异域传送过来的如琉璃般的记忆碎片都涌入了韩进的脑海,韩进向那冰雪中的神明问道:“你是谁?”
“你又是谁?”
“是啊,我是谁?”
“你是玉兔,你是韩进。仙草即玉兔,玉兔即韩进。命运选中了你。它需要找到一颗坚如磐石的心,用以填补时域的空缺。”
“玉兔?时域?”
冰封之中的女神用她仅有的神力,将那些记忆碎片组合成一个晶体。晶体在韩进的脑海中,韩进则在记忆的海洋里,他找到了只言片语,他见识了一颗穿越异域的星辰,他得到了一颗降临尘世的仙草,它们都绽放着极致的光辉。
“我该怎么做?神明,你们才是神明,是你们创造了所谓的时域。”女神再次被冰雪凝固,韩进的问讯没有得到任何回答,他心口的光辉也随着温度的下降而渐渐黯淡,一个觊觎已久的黑洞将韩进吞噬。韩进从黑暗爬向另一个黑暗,黑暗的前方总有一个微弱却永不熄灭的光,他终于发现自己也是一颗流星。在历史宇宙中他和其它所有星星一样,坠落然后破碎,带给世界死亡和新生。黑暗褪去,金光将韩进心口的龟裂迅速修复,韩进变回了原来的样子。
缚龙大牢里众人皆是惊诧之色,就连城主夜向阳也颇为激动地道:“韩进!你已经醒了吗?”韩进抬起头,有些恍惚,口里喃喃:“夜城主……”
“城主大人,这、这是怎么一回事?太不可思议了。”裴守义心中的震撼不比夜向阳小,他来见夜向阳之前听陵渡说了韩进的事,因此陪同夜向阳来见韩进,听候发落。谁曾想,刚打开地牢的天窗,便看见了血魔模样的韩进突然之间变回了正常人,整个过程只一道是金光乍现乍灭的一瞬而已。
“来人,打开大牢。”
“城主……”左腾唯恐意外,急忙道。夜向阳断然道:“我自有分寸。速速打开。”狱卒应命正欲开枷,突然从夜凉城外传来了一声巨响……
城外的战斗远没有结束。这场爆炸势可排山,威能倒海,千钧一发之际是西子晏挺身而出,她用云纱魔法织出的茧,承载着她的坚韧意志抵消了冲击波,众人才幸免于难。战天策从破碎的茧中向外望去,因爆炸而荡开的血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,他道:“下一波爆炸或许也快来了,你们两个就待在茧里面。我和诸葛一起联手,看能不能引开李醯,你们趁机会……”“我不要,”西子晏登时踱来对战天策道:“我没有软弱到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。”汤圆也附和道:“我也要留下来,那头小兽还在这里。”
“已经没有时间拖拖拉拉了。”战天策一脸心神不宁的样子。
“要死一起死!”西子晏拽着战天策的袖口,眼神坚定地看着他。
战天策愣了一下,沉吟道:“算了,随便你们。”便又转头向诸葛翔道:“诸葛,速战速决。”言讫战天策飞身离茧,诸葛翔紧随其后。
“西北方向!”战天策横拨剑气诱敌起,诸葛翔单发羽刀只擒王,两人突施冷手,李醯竟能从容应对,和逐渐聚拢的血雾一样,四面八方都有李醯的冷笑。见战天策横剑自持,诸葛翔再御风羽和李醯周旋,他相信战天策一定在谋划着破局之法。
“他的身法又更进一步了,难道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?不行了,再拖下去,大家都会死。”纵然战天策再乐观,他到底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。
“哼!猎物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宿命了吗?”
“好机会。”见李醯突然站定,诸葛翔敕羽刀直飞而去,讵料羽刀距李醯的眉心咫尺间便定住了。无论诸葛翔怎么运炁,丝毫憾不动。也许感应到了战天策的动摇,星陨剑径自鸣颤着,战天策低头自喃喃道:“是啊,人固有一死。然可战死,不可吓死。若是我不拿出破釜沉舟的决心,怕是连你也要弃我而去罢。”剑鸣如泣,物伤其类,人剑合一。只见战天策长剑一挥,血雾退散断两边,“星矢。”克服心理障碍的战天策,已能在剑境领域里随时随地施展星矢,星矢不愧为战天策最强招,此一击便削下了李醯头上的一个角。
长剑鸣,羽刀旋,战天策头也不回地道:“诸葛,沉水,你们两个听着,若是这一击我不能取胜,你们两个带着汤圆有多远跑多远。”
“天策……”
“不,天策……”
“听见了没有。”
诸葛翔见战天策神色决绝,收回羽刀跃到了西子晏和汤圆的身边。
从李醯狰狞的脸上渗出来的黑血沿着他的颧骨,在单薄的嘴角处凝成了血滴,他伸舌舔舐,突然如被点燃了狂暴之心,他咆哮道:“我的猎物!不过垂死挣扎,我倒要看看,你的剑有多锋利。”李醯狂笑着,他用血爪去撕扯自己的胸口,血色愈发馥郁,他就愈发癫狂。
“风雷动!”战天策擎剑在面,碎发凌乱,额上疤痕犹在,一对星目闪蓝光。“这本是我要战胜你的绝招,就让我先用来它诛魔吧。”战天策毫无保留的攫取领域内的自然能量,哪怕冒着被“羁绊”病毒感染也无所畏惧,孤注一掷,只为向死而生的突破,战天策看到的对手不是李醯,而是那日的白衣剑客。
“天策!”
身后一声传来真切的喊声,这声音让战天策蓦地想起了西子晏,“我们会再相见么?”
蓄招毕,人剑同去,如道人渡劫般的千百道苍雷劈向了李醯,浑身浴血的李醯摆足了架势,“血域·罗生门。”从李醯身上爆出来的黑炁扩散成圈,如召唤罗刹的法阵,阵内尘土坠地狱,溅起血水如岩浆。苍雷落,死面出。苍雷劈在犹若死神面具的罗生门上,天为之变色,地为之移形。
“破!”
“杀!”
纵然短暂的失明失聪,在这瞬间,诸葛翔他们仍能听到那声至强战意的呐喊,仍能看见那如同最锋利的矛和最坚固的盾的对攻。
当一切再度恢复宁静的时候,自然亦不会对胜利者露出衷心的微笑。西子晏泪眼婆娑,见硝烟之中,有一人拄剑而立。却是这时,李醯如提线木偶一般,倏地腾起。
“哼……”李醯凝出一只血手,攫夺住战天策,“战天策,我玩得很尽兴,作为奖励,我会收下你的心,待它成我的血肉,我也将永远拘束你的灵魂。”
“天策!”本已坠落到梦的国度的战天策,似乎听到了西子晏的呼喊,他迷迷瞪瞪睁开眼睛,看见的竟是那头龙猫兽。战天策一双星目闪光,突然紧紧地抓住了李醯的血手。与此同时,一颗巨大的炮弹急速的向李醯的头砸落了下来。
“砰……”战天策和龙猫兽一起被冲击波炸飞,西子晏用魔法云纱接住了他们,来不及悲伤,她拼尽了全力为战天策治疗。诸葛翔带着汤圆静静守候在西子晏的身边,他知道西子晏不会让战天策死去的。
空气里弥漫铁锈般的血腥味,炮弹炸碎了李醯半颗头,但李醯却没有死,血色能量灌入他的骨骼,发出了爆竹般的响声。李醯望见不远处的一队人马,领头的两个年轻人身前还有一架炮车,其中一个高声喊道:“血魔贼,不要小瞧了文明的力量!”说话这人是陵渡,他和沙满本是为了新发明才来城外实验,谁曾想大炮还没发便听到了一声巨响,随即领着人马赶来了。见风头都叫陵渡抢了,沙满挤过来也想要操控机关炮。陵渡怼了怼沙满,道:“沙满,你就当个填炮手就好了。”沙满顿时不乐意了,“凭什么呀。陵渡,这东西是咱两共同研发的,怎么不见你给我当副手。”他们两个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拌起了嘴……
重组完成的李醯向他二人冲去,血手若五齿犁耙,拖地刻长痕,杀意森然。
“小心!”诸葛翔焦急喊道。陵渡和沙满手忙脚乱的操弄炮架,却是血影将至,此当口,天降下一个白铠勇士,横亘在前。众人皆惊诧。
“你是?”李醯的暴戾难抑制,冷声道。
“英雄!”这人横眉冷目,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。
“英雄?!”李醯癫狂大笑,“哈哈哈哈……我要杀的,便是这天下的英雄。”
“你为什么要杀了秦缓师父?”
“秦缓?你不说我已经忘了这个名字。”
“你不也感染了黑暗羁绊吗?”
“就是因为感染了黑暗羁绊,我才要杀了他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他死了,世间就再也没有解药。而我,独一无二,天下无双。我会成为英雄!就算是魔族的英雄!”
“果然,你是个怪物。”听见传来的声音,李醯回头,战天策道:“一会要杀英雄,一会又要成为英雄。果然不可理解。为了满足自己的欲念,残害他人,更是不可原谅。”
“天策。”见战天策恢复了意识,西子晏虽几近脱力,却是满面笑容。诸葛翔急忙来扶起战天策,汤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,呜咽着喊:“天策哥哥……”战天策把胸口挂着的龙猫兽扒拉下来,“汤圆,这回可不要放手了。它是个神奇的小兽。”汤圆赶忙紧紧抱住昏睡着的龙猫兽。战天策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西子晏,“当然,你也是。沉水,谢谢你。”
“你说什么傻话,你这个傻瓜……”西子晏见他真的恢复了元气,喜极而泣。
“沉水,现在该哭得不是我们。”说话间,夜向阳和裴守义带着大部队来了,李醯环视,周围的人马已里三层外三层将他围住。李醯丝毫不惧,他道:“碌碌无为的活着,还是像个英雄一样死去。想成为英雄,光有高尚的情操,利索的嘴皮子,这就够了么?只有拥有力量的人才能成为英雄,那为什么不能是我。为了得到力量,感染上黑色羁绊又有什么可怕的呢?”
诸葛翔道:“成为英雄之后呢?”
“那是之后的事。”
战天策道:“英雄不应该有自己的存在价值么?从来不是有了力量才成为了英雄,而是做了了不起的事,做了超越本身力量的事,有利于群体,为团队作出了贡献。这才是英雄。”
“可为什么凡人永远只是炮灰。凭什么你们就能得到先天之炁,而我却不能。被特殊照顾的主角,整个王者大陆都围着你们转,尽管炫耀你们拥有凡人不可及的力量,然后用高尚的言语粉饰你们高人一等的优越性吧。
“让该死的,碌碌无为的蠢货,逼迫你们当救世主吧!既然大部分所谓的正确理论都在站胜利者这边。我就当个反派,我就做你们的羁绊。
“这个世界的秩序需要被颠覆了,现在我才是英雄!你们的敌人!世界的敌人!”
“既然已经对立,既然你选择了你的站位,那么坚持自己的原则吧!但如果需要使用暴力,我也绝不退却。大不了,再战一次,无论怎么多少次,我都会这么选择。”
韩进来遮拦住他们道:“大家都先别出手,他身上弥漫着的血色迷雾,此处弥漫着病毒,稍有不慎可能会被感染。”战天策道:“那么我来助你吧。诸葛、沉水,你们和汤圆都离我远点。我在刚刚的战斗中很有可能已经被感染了。”
“不,怎么会?”
“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。不过,成为什么样的人将由我自己来决定。”
“说的好。不过,你还年轻。”韩进道:“小伙子,还有你们几个也都别担心,你们不是还有那些丹药么?”
“你是说这个?”诸葛翔拿出药袋,问道:“这些丹药能治疗血魔病毒么?”
“或许不能根治,但你们几个应该没什么事,以防万一,还是都服下一颗为好。”
“可是,你为什么知道……”
“知道药的事?”韩进看了一眼裴守义道:“因为让你们来的人,一定会给你们这些药。当然这也是我从裴都尉那里知道的。说起这种药,我就想起我的师父。”
“师父?”
“他说的人不会是秦缓先生吧?”
韩进不再言语,见他们都服下了丹药,径自向前一步:“这次,由我来做你的对手!”话音刚落,四面八方响起了诡谲的声音。韩进不由心头一凛。
“这是?梓飞的声音。”裴守义道。
“呵呵!”一个清瘦的人影蓦地出现在包围圈中,“没想到啊,韩进,你如愿的成了英雄。”
“梓飞?梓飞你怎么在这里?”韩进见夜梓飞来得突兀,神色气质皆和往常迥异,韩进心中却是抱着幻想,缓缓向夜梓飞走近。“小心……”战天策的喊声刚落,韩进便被夜梓飞一脚踢飞数丈。
“你不会以为,我会为你的际遇感到高兴吧?”夜梓飞向那尘烟凝望道。
“你不是夜梓飞。”韩进挣起身来道。
“你错了,我是夜梓飞。而你,不是韩进,韩进只不过是一个无赖泼皮,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……凭你这种家伙也冒出来当什么狗屁英雄,所以,这世界才需要被颠覆。”
“梓飞,我或许是个废物,但我知道,我之所以怀抱理想信念,无论多么苦痛也不迷失,全都是因为有你的鼓励……”
“狗屁!”夜梓飞断然喝道。
韩进注视着夜梓飞的眼睛,他看见面目狰狞的李醯的身影,李醯弹射到了韩进的身后,速度之快,连影成串,韩进在千钧一发之际闪避了血爪。李醯的攻击并没有停止,两人一攻一防,在空中如白点和红痕相互交织,须臾间双方站位变换了数十次,他们都在寻找一个呼与吸之间的破绽。忽然,韩进的右腿向李醯的头鞭去,李醯后翻闪躲,韩进顺势追击,挥出重拳如炮,立足未稳的李醯吃满一拳,飞出数丈嵌入巨石。石尘粉末隐藏了李醯的身形。
“悲天降血雨,血怒!”伴着怒吼,李醯将血手直搠地面。战天策回忆起李醯的招式,大喊:“不好!”便拨剑气去,剑气破碎掉了血手囚笼。李醯移转视线来道,“别急!你们一个也跑不掉。”“喝!”羽刀再至,诸葛翔突施冷手,“天策,到你了。”“星矢!”战天策化身星影起落,流星逝长空鸣,一道血之花喷绽。
“哈哈……”李醯垂下头看那鲜血慢慢爬向胸口的咒印,所有受过的伤,所有流过的血,都被一一汲纳、抚慰,形成某种意志。
“……这就是力量啊!”就在李醯将要被血魔夺去意志的时候,夜梓飞突然出手,只见他十指弹动,微不可见的炁线向着战天策的背心而来。便在此时,一道极光波射在了夜梓飞的身上,擎着枪的夜向阳向稷下学生们大喊:“快离开那个血魔。快!”战天策和诸葛翔当即跃到安全距离。须臾,就在众人的面前,血魔李醯就这么凭空消失了。夜向阳的神色突然变得极为凝重。
“子陵,我的好师弟,没想到你真的完成了这禁术。”夜向阳对着地上的夜梓飞道。
“哈哈哈。没想到师兄还记得我这个被逐出师门的丧家之犬。”常子陵坐在地上,他低着头用自己的声音回答道。
“这到底怎么一回事?梓飞怎么变成了李醯。”
“韩进,这是傀儡术。梓飞他已经……”
“原来这家伙叫梓飞?本来是上好的人偶,却叫那个垂死挣扎的家伙毁掉了。”
“右成么?”夜向阳道:“子陵,难不成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者就是你?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。”
“呵呵,想要解开真相,必须付诸实践。哪怕遭遇千百遍的失利,也要有锲而不舍的初心。墨老师的教诲你都忘记了吗?”
战天策心忖:“这家伙说的墨老师?该不会是稷下的……”
“常子陵,你究竟把右成他们怎么样了?”
“我在空空谷等你们。”常子陵又对战天策他们道:“你们几个是稷下的吧,如果你们想要知道稷下的秘密,也尽管来吧。”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“我现在所使用的,是几乎已经失传的机关术。怎么?稷下的后辈们连这个都不知道?还是说东方簙没有跟你们提起机关部的事?他一直想要杀死的人就躲在机关部的……”
“够了!”夜向阳再擎枪对常子陵发射一道极光波,这一次穿透了常子陵已经虚化的身体。
“这是场战争,谁也不能置身事外!”说完,常子陵无声无息地消失了,如同来时那般鬼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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